作品 ——《名為曾經的酒》

作者：洪一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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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諸多的任務中，其中一個小小的插曲。
『拯救醫院內的人類？』
因為木星的轟炸，導致防線崩潰，在撤退的時候，有重症患者來不及撤出。到這邊還可以理解，可是……
『那邊有鐵血活動的痕跡，會不會已經……』
『不，當時有把他帶到緊急避難室躲避第一波轟炸，也有用藥物讓他進入假死狀態，只要能安全帶回來解凍就能活過來。』
『明白。』
我盯著一臉平靜的赫莉安思索，既然是由她親自下令，那就算是死了也要把屍體帶回來吧？緊急避難室和冷凍技術，有這種待遇的人類身份肯定不簡單吧。
不過這不是我要考慮的。
『明白了，一定會完成任務的。』
M4也因為難得的救援任務充滿幹勁。AR15念念有詞，決心想在格里芬上層面前表現，SOP則是一如既往的亢奮。
『這次任務還有另外兩位狙擊人型支援你們，SVD和SV98。』
M4作為隊長和她們交流，SVD的眼神帶有強烈的競爭意識，SV98則是有些呆然的站在她身旁，上下關係一目了然啊。
『能和有名的AR小隊合作，是我的榮幸。』
她看過來的眼神帶有強烈的自信。哇～～能感覺到AR15在瞪她了。
『那麼，作戰計畫是這樣的。AR15和SOP把醫院附近的敵人引開，SVD和SV98趁機到這棟建築待命，我和M16進入醫院搜救。我們會從這方向往屋頂撤離，方便你們狙擊。』
『『『了解。』』』
或許是嫌負責的任務太簡單吧？SVD看起來有一點不滿。
『到時要麻煩妳們確認敵方位置了。』
『別擔心，我很清楚自己的工作是什麼。』
多嘴了嗎，她好像以為我在小看她。
在時間壓力下，我們沒時間協同訓練，整裝後就出發了。
六位人型分成兩架直升機，我和狙擊小組一起。飛行中，SVD閉目養神，SV98頻頻擦拭她的瞄具，直到SVD制止。
『98，好了，妳這樣亂擦反而會刮到鏡頭。』
SV98端著自己的槍反覆查看，SVD看起來像在休息，但她的呼吸太短太淺了，兩人都會緊張嗎？我打開自己的威士忌，先喝一口，把瓶子遞給她們。
『要來一點嗎？』
SVD睜開眼，SV98笑得和菊花一樣，搶先接過去灌，她滿意後再傳給SVD。
『怎麼樣？』
SVD表情微妙，SV98直接回答。
『不夠力耶，還是伏特加比較好。』
『哈哈，先將就一下吧，回去後再找妳們痛飲伏特加。』
那瓶酒在我們三人手中輪轉的時候，話題也跟著打開。
『我看過妳們的數據，很優秀，有妳們的支援應該會更順利。』
『可是缺乏經驗……』
SVD有些鬱悶的接話。
『不知道實戰能不能和練習時一樣順利。』
『放心啦，除了要護送一位人類出來以外，這次行動難度不高。』
我拍拍她的肩膀。
『放輕鬆啦，我們會掩護妳們的，精英。』
她的身體比想像中纖細呢。
在喝酒閒談後，她們比一開始放鬆不少，在我打算開第二瓶的時候，SVD微醺的阻止我。
『第二瓶等回來的時候在一起喝吧。』
雖然SV98很失望，不過就這樣吧。要下直升機的時候，我提醒一句。
『對了，SVD，妳還沒裝瞄具，找個時間裝上吧。』
『啊哈哈哈哈哈！』
SOP的笑聲幾乎要蓋過槍榴彈的聲音，成功吸引大半鐵血的注意力，AR15從旁射擊鐵血。沒有頭目指揮的鐵血行動很規律，用聽的就能知道他們的動向。
在SVD她們就定位後，在一個適當的時機突進。鐵血會循最短路線攻擊的習性幫了大忙。在狙擊手的掩護下，幾乎不用停下來交火。
在M4幫避難室解鎖的時候，我抽空確認SOP她們的狀況，然後和SVD聯繫。
『辛苦啦，有妳們的協助，至少節省了一半時間。』
『比想像中簡單呢。』
SVD的語氣反而有點不滿。
『畢竟醫院走廊採光充足，鐵血也沒有拉窗簾的習慣，妳就好好教教他們生活禮儀吧。』
『也是呢，98也要順便教一下。』
『誒？』
這樣很好，她們適度的放鬆下來了。有這次的經驗，下次任務會更得心應手吧？
『M4打開緊急避難室了，現在要護送目標到頂樓，之後也麻煩妳們了。』
目標是成年男性，因為是假死狀態呼吸很淺，脈壓很低，沒事先知道的話判斷死亡也不為過。不需要靠點滴或其他儀器維持生命倒是幫了大忙。上層沒讓我們知道他是什麼疾病，那應該是不用考慮這點。
『捨棄病床，我分出兩個傀儡用棉被把他包起來運送。』
不能用電梯，病床在樓梯太佔空間了。
在樓梯的交火，就沒那麼輕鬆，找到目標後，建築內的鐵血開始往這邊集合。在三樓的時候，逐漸被上下包夾，狙擊手雖然有盡量掩護，但對她們來說，樓梯的死角太多了，走廊上的鐵血又無視她們的威脅全力往樓梯跑。
簡直像有人指揮一樣。
聞到一絲血腥味的時候，我才發現目標受傷了，傷口不深，像是被跳彈打中。我貼在他胸口聽，呼吸聲有雜音，可能肺葉受傷了，雖然假死狀態讓他沒有立即的危險，但空氣緩慢而確實的漏到他胸腔裡。
要在這邊緊急處理嗎？還是一口氣突圍？
在狹窄的樓梯邊保護目標邊作戰比想像中辛苦，分心的時候，最前面的傀儡體被窗外的偵查者打中後腦，一往前傾，身體就暴露在鐵血的火線中，我和魁儡的連結瞬間被無數的子彈切斷。
窗外的偵查者和建築物內的鐵血形成交叉火網。短時間無法突破，考慮要不要乾脆先給目標應急處理的時候，SVD的聲音傳來。
『偵查者已排除，請確認。』
『謝啦SVD，愛死妳了。』
『是我射的啦。』
『謝啦98，回去請妳喝伏特加。』
『好耶！』
建築內的鐵血不是無限的，SOP和AR15也甩開追她們的鐵血和我們會合。到頂樓確保起降場所後，和格里芬的直升機會合，把目標送上去。
『狙擊小組的建築物沒辦法停直升機，我們去接她們。』
M4這麼說著，但看到天空的時候，我覺得沒這機會了。
『駁回。』
赫莉安平靜的聲音回答她。
『發現到夢想家在進行空中觀測，那邊很可能被木星轟炸。』
『可是……』
『妳們無法備份，但她們可以，這樣會讓我無法和帕斯卡交代的，M4。』
M4沒有回答，她連通訊都沒接通的道歉後，走上直升機，我再次和她們通訊。
『妳們聽到了吧？很抱歉。』
『沒關係，只是可惜了這次實戰經驗，其實和妳們合作還滿愉快的。』
『總會有機會的，SVD，妳和SV98都是很優秀的人型。』
『謝謝，這樣我對實戰更有自信了。』
『……很可惜，妳不會記得的。』
之後，任務順利完成，狙擊小組的犧牲連檢討都沒出現，就像子彈一類的消耗品一樣，被認為是必要的損耗。
之後，我再次看到她們的時候，我把一瓶伏特加送給SV98。
『咦？啊……謝謝喔。』
她很困惑但還是收下了。SVD有些困擾的叫住我。
『AR小組的M16A1，是嗎？沒特別緣由的話，能不能不要輕易送她酒呢，她會養成習慣的。』
『不好意思。』
想一想，我面對她們，微微鞠躬。
『很抱歉。』
『啊，M16A1，沒那麼嚴重啦，也不用這麼……』
『不。』
我重新面對她們。
『真的很抱歉。』
和她們分開後，我重新跟上M4的腳步。
『還好嗎？M16。』
『還好吧，說不上難過或遺憾，只是有點可惜而已。』
對，這只是諸多任務中一個有點可惜的小小插曲。
我打開第二瓶酒，獨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