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品 ——《平安夜的誓言》

作者：夏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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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雪籠罩著格里芬。
十二月的冷風刺骨驅退了外頭的人蹤，整片白雪瑩瑩的大地上一片虛無，只剩下遠方傳來的直升機聲響。
「第一梯隊歸返。」冰冷，無語氣起伏的電子女聲說道，指揮室牆上的顯示螢幕顯示著一個閃爍的光點，正緩緩朝指揮部接近中。
他站起了身，伸了個懶腰，慢步走向停機坪。
「人型韌體檢查中......符合。開啟閘門中......」停機坪的門喀的一聲打了開來，吹進了不少冷風，而出現在眼前的，是五位少女，而站在第一位的，正是他的副官—ump45。
「呦—！我回來了，亞瑟。」朗爽的打招呼，毫不避諱的直呼他的本名，而她的身上幾乎沒有損傷，看來這次的戰鬥，是十分成功的。
「辛苦了，各位。」回以淺淺的一笑。「先去修復吧，今晚聖誕夜可是要好好慶祝的。」
是的，今晚是平安夜，一早讓女孩們出去例行巡查後，馬上和其他組員把放在倉庫裏的二米五高的耶誕樹拿出來，好好地裝飾了一番，放在大廳。
等會女孩們維修出來看到，想必會很開心。
「诶──?這.這是聖誕樹喔喔喔喔喔!!!」從大廳傳來9興奮的喊叫聲，亞瑟喀喀地笑了出來，走到9的身後「如何?很漂亮對吧。」聖誕樹上的小燈泡閃爍著，樹頂的星星也散發著金黃且溫暖的光線。「嗯嗯!這真的超美的呀!」

「去叫大家來食堂吧，9，平安夜可是需要大家一起好好慶祝的。」

9聽完像飛的一般跑回宿舍了，亞瑟則是先到了食堂檢查，多虧了組員們的準備，杯盤老早就放好了，食物也準備上桌，為了準備這這宴會，它可是一直都待在廚房裡呢。

趁著最後幾分鐘的時間衝回房間，從上鎖的抽屜拿出一塊小小的黑色羊毛氈，裡面包著的是一枚銀白色的戒指，一邊在鏡子前整理了下儀容，一邊口中喃喃自語地練習著自己花了數整晚才寫下的求婚詞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，走出房間。

短短十幾分鐘內，食堂就已經來了許多人，416、內蓋夫、索米、Wa醬等許多人都在場，當然還有45她們一群人。

眼看大家都到齊了，亞瑟拿起麥克風，清了清嗓子...「咳咳...大家請入座...呃...今天...」
提高了音量，
「管他的!總之，請好好享受平安夜大餐吧!上菜!」下方傳來一連串笑聲，平安夜晚宴也就正式開始了。

所有的人型都盛裝前來，但45仍改不了穿得一身黑的習慣，因為室內有暖氣，所以非常溫暖，她儘穿上了雪白色的洋裝，配上黑色半透明的紗質杉，擦上了單粉的口紅，顯得十分有女人味。

亞瑟挑了個45旁的空位坐下。她有些嘲弄的語氣地笑了笑，「你果然不適合當主持人。」

「是啊，那些奇怪的客套話我可說不慣」苦笑著回應。

他開了瓶紅酒，幫自己也幫45倒了一杯，「乾杯!」45說

杯緣碰撞在了一起，發出清脆的聲響，兩人飲盡杯中酒。

這次的前菜是雞胸肉沙拉配上和風醬，酸又甜的滋味十分地開胃，接著便是主菜上桌了，烤牛排佐紅酒醬，而餐後甜點則是烤布蕾。

「聽說你有進廚房幫忙?」45切下了一小塊牛排，放入口中。

「當然，甜點可是我做的」自豪地說。

晚會上的氣氛愈來愈熱鬧，甚至有人型跑到臺上唱歌，果然人型也是會對酒精產生反應的嗎？
45的臉頰也微微的染上了紅暈，趁著四周下沒人注意時，亞瑟把45拉進了自己的房間裡。
「怎麼了嗎?亞瑟。」她問。棕褐色的瞳孔直直地望向了他，此刻的她看起來有多麼的迷人。

嘴角仰起那一抹招牌的微笑，他語塞了，背了好久的求婚詞現在卻忘得一乾二淨。
「45......」過來許久才張開口。「妳當副官也一年了。」
「這些日子，是妳讓我從那傻乎乎的大頭兵，成為現在這指揮官的。」
「還好啦，這都是你的努力啊。」她搔了搔臉頰回道。
「不是的。」往前一步，兩人間的距離已經接近零了。
「45，當我上任時，是妳扶持我的。
當我失敗時，是妳安慰我的。
每逢那些佳節而我無法回家見親人時，是妳陪我度過那些孤單的。」拿出了口袋中的戒指，遞給她，「在這戰亂時代，我不能保證我能讓妳的往後的生活很寧靜，但我保證，我不會讓妳受傷的——拜託了，45，當我的妻子吧。」
一陣沉默。少女的肩頭微微地顫抖著。
「......真是的，告白不要那麼突然嘛。」她抬起起頭，眼中帶著淚光笑說。「那麼......以後請多指教吧，指揮官——不，是亞瑟。」
她踮起了腳尖，望亞瑟臉頰送上一吻，亞瑟從櫃子中拿出兩只高腳杯及紅酒，酌了兩杯，兩人手腕相勾，一飲而盡。那一晚45並沒有回到宿舍，但所以人都猜到了她去了哪裡。

第二天早上是被惱人的警告聲吵醒的。
「警告：鐵血入侵，規模：中，請所有戰鬥人員準備派發。」戰術地圖上出現了數群紅點，但規模皆不大。亞瑟望了眼早已著裝完畢的45，問道：「45，這種規模妳們可以的吧？」
「哼哼，你是在小看我們第一梯隊嗎？」將武器上了彈夾，轉身離開房間，臨走前對亞瑟晃了晃左手，無名指上正套著那戒指。
「何況我有這幸運物呢。」送上飛吻，關上門。

直升機起飛。
「這裡是指揮官，測試通訊。」
「45收到。」這次的隊員除了ump姊妹，還有416，G11，以及亞瑟多指派的G41，畢竟多一個人手總是優勢。
「這是的鐵血集中在R-7區的山谷內，多半是獵鷗，
視野良好，祝妳們好運。」
「好，各位，咱們準備跳傘了。」五人跳下直升機，開傘，降落在山腳下。
順著山坡前進，一路上完全沒有任何一點的鐵血蹤跡，整座山安靜的十分詭異。
「亞瑟，確定是這裡嗎？」打開對講機詢問。
「沒錯啊，空拍圖有拍到他們。」打開空拍圖放大確認。
走到了山頂，前面就是那山谷了，眾人披上白色的迷彩披風，低身前進。
剎地———
一發子彈直接命中了45的外骨骼，威力之強使得外骨骼都變形了，沒有J外骨骼的保護，45的核心早就被命中了。
「趴下！！」臥倒在白雪之中，觀察著四周，但完全沒有看到鐵血的影子。「可惡！從哪裡打來的！明明沒有看到鐵—」話才剛落，空氣中出現了一群模糊的輪廓，越來越清晰，是鐵血。
「光，光學迷彩！？？」9還搞不清楚情況時，早已被45拉起身了。二話不說，五人馬上往一旁跑，而原來臥倒的雪地馬上被子彈打得一塌糊塗。
「亞瑟！給我目前的敵軍掃描圖！他們解除了光學迷彩！」朝著對講機吼，小小的山谷被大量的紅點包圍，此時45一行人，就像被關在籠中的囚獸，無從逃脫。
「45，先到我表示的地方找掩護，那裡的鐵血比較少，我已經派了增援，15分鐘內到，撐著點！」
關掉麥克風，亞瑟走到一旁的浴室，用冰水洗臉，強迫那早已混亂的思緒冷靜。

不到十五分鐘，所以人都損失了至少兩隻擴增人偶，其中以打前鋒的45傷勢最為嚴重，外骨骼嚴重損毀，慣用的右手關節及左膝也損壞了先，躲到了一顆大石頭後方。
「這是最後一個彈夾了！」41探出身子嘗試射擊，但馬上被強大的火力壓制住。G11和她是目前隊伍的最大輸出，但G11彈藥也剩不多，416的榴彈雖然解決了些胡蜂，但沒辦法攻擊遠處只探出身子的獵鷗，她為了攙扶45前進，只能使用腰間的usp緊緻型手槍。
不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聲音，45投下最後一顆煙霧彈，全體使勁地往直升機衝，由9衝鋒，416則是背著45。
「碰—！」一聲猛烈的槍響，子彈就像慢動作一般，從45的背部打入，從左胸傳出，她搖晃了下，從416的背上摔了下來。
「45姐！」「45！」「把她拉上直升機！快......」
亞瑟呆滯地望著直升機離開那混亂的戰火地獄中。

「把她送進緊急修復室！！」直升機到達，45躺在擔架上，一動也不動的像睡著了般，亞瑟衝進了修復室，在當上指揮官前，他可是技術一流的維修員呢。
「給我核心及雲圖狀況，機體受損程度，以及記憶檔備份。」一連串的問題，維修長迅速的回答。
「核心受損嚴重，雲圖無明顯波動，機體接近報廢，記憶檔的話—嚴重損失。」指揮官，這機型不是十分昂貴，是否考慮直接報廢？
「不，不能報廢。」亞瑟道。「管他維修費有多少，拜託你了，讓我修吧。」
「......好吧。」維修長思考了下，回答。「好了組員們！給我ump45的右手零件C5，C6，左膝K1，以及核心。」
亞瑟完全不記得維修的細節，只記得自己的手彷彿超越音速地動著，不知是過來1小時，還是1世紀，維修完成。
修復的途中，她因損害而卡死的手中仍緊緊地握住那戒指。
他顫抖著手，在人型控制電腦上輸入開機指令。
拜託了。他暗想。
他願意向祂祈求這輩子不在貪求任何東西，換來她平安無事，他願意以十年壽命，換她一年。

少女的眼皮顫了下，睜開雙眼。「這，這是哪裡.....？」
「修復室，45妳還好吧？」亞瑟握住了她的手，緊張地問道。
「你是......新的指揮官？」
沉默。空氣彷彿凝固了般，什麼聲音也沒有。
「......讓我告訴妳一個故事。」他的聲音有點顫抖。
「一年前，有一個傻乎乎的大頭兵升為指揮官，什麼組隊，陣形的他都不懂，那時候，是IOP發給他的第一個高級人形—ump45，協助他的。
總算組了個勉勉強強的梯隊，討伐了些鐵血，逐漸的，他的指揮部越來越強大，雖然中間來了許多新的少女，有些也讓他心跳加速，但他的副官從未改變。
在那白雪紛飛的平安夜，指揮官向她表達了心意，兩人許諾終生，但就在隔天———」抽泣聲掩蓋了他說話的聲音，淚水突破了眼眶。


「不要哭了嘛。」溫柔，熟悉的女聲。
是45，她從修復台上撐起了身子，摸著亞瑟的頭。
「我們的指揮官沒想到也有這麼感性的時刻啊。」她道。偷偷擦拭了下眼角。「還真感人。」

亞瑟用力地抹乾臉上的淚。將那戒指拿出。「我也有溫柔的一面好嗎。」
從口袋拿出那戒指，遞給她。
「這是我對妳今後的承諾」
她環抱住亞瑟的頸部，將雙唇對上。
「那麼這是我的回禮。」她說。「 Merry X'mas.」